十多年,本子翻得次數(shù)太多,每張紙都已經(jīng)發(fā)了黃,有些地方破了,余年春就用膠帶把它粘好。
他做了很多筆記,手抄了5部縣志,從明代到民國,一共160萬字。余年春沒學(xué)過畫畫,那年他特地去買了本《芥子園畫譜》,跟著上邊的畫作臨摹。十多年,余年春畫禿了幾十支鋼筆。
他的房間很窄,孫女的床被他改成了繪畫臺。十多年,他偶爾跪在床邊,偶爾直接趴在床上,
一筆一筆畫,一個一個字寫。
老伴說,為了把地圖上那些代表沙灘的黑點畫均勻,余年春總是拒絕吃飯。因為一吃飯,就得停手,一停手,力道不一樣,黑點就不一樣大了。偶爾老伴埋怨,一畫畫自己就要被趕出門。因為余年春畫畫,需要絕對安靜。
從1992年到2003年,十多年,這張地圖,余年春一共畫了24稿。
山川、溪流、城墻、村落、街道……就連一口水井,都能在這幅地圖上找到標注。每一戶人家門口的門牌號和家人的名字,都被記了下來。
地圖還標注了比例
那些圖說上,每一個格子里,都標注了“部分淹入千島湖”,或是“全部淹入千島湖”。
消失的故鄉(xiāng),被余年春畫出來了。